“哥哥——”“哥哥。”一男一女、十分稚嫩的声音“不要离开、我们。”
两人稚嫩的祈求让我十分心痛,他们的眼瞳里闪着晶莹的泪珠,如潮水一般在翻腾着、我的那时心中的感情,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血液沸腾。
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们,不过几次质问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虚有其表的。
“因为、没有力量啊。”
我朝着自己的面前,将挥出去的拳头慢慢握了起来,没有刺痛,但很疲惫,应该是和那位少女纠缠时留下的后遗症。
“说起来、我还活着真是个奇迹啊、还是说契机呢。”
我从床上下了来,开始活动自己身上的筋骨,“咔吱咔吱”的声音轻轻地响,我才察觉我真得好久没活动身体了。
简单的预备、热身运动后。“好了、这里——”
“是哪里呢。”环顾一下四周,只能发现自己身处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里。再看看配置,可以说跟普通的医务室没什么区别,那这里应该就是那个了。
“校医室吧。”
看向病房里的钟,是同一天的晚上七点钟左右——我记得我和少女也没纠缠太久,那我应该只是睡了三小时不到。
突然察觉、这间病房里的包括帘布、被子、床的中间部分,都印上了一个标志,一个倒着的红色十字架。并不是视角的问题,我刻意肯定这些设施都是来自于天圣院。
我在床上又重新地坐下了,刚刚已经听到了有人往这走过来的脚步声,身体就自然地做出反应了。
扭动门把。
“……诶、你已经醒了么?”进来的是一名有着苍翠丽发、身穿脱到地板上的白色大褂,戴着一顶青色帽子,与代表知性的眼镜。“真是的,既然醒了就和我说一声啊。”
她慢慢地跑了过来,我却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她忙着帮我整理着衣服“难不成这样的我很奇怪?”
“啊不、倒不如说这才是你嘛,跟几年前完全没有区别——只是……”我又捂着嘴笑了起来,可能很没礼貌,但问题就是忍不住。绿朵丽在以前曾经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她穿的也是这种装扮。
“那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她皱了皱眉头。“我可认为这衣服更能显得我像个医生。”
“我说可是帽子。”
“帽子嘛……看上去没什么呢。”她退开一步,拿下来看了许久。
“看东西要更为深层地看,就像面对任何一件事一样。”我用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话,希望两者之间意思差距并不大就好了。
“什么啊,那是——我看看、更加深层……”
的确帽子设计和其他护士帽款式差异不大,但深层一点就显得十分好笑了。”深层一点,具体来说是在颜色上。
“从这件衣服的深层——衣服的布料么?”
“不对不对。”我扶了扶额头,要不还是尽早和她说清楚算了。“如果讲那么深,就得从布料的原材料开始说起了。”
“那事情就太麻烦了——更表面就是从构造吧。”
“请、更、表、面一点!”唉,不行了,还是直接和她说吧。我还有要做的事“颜色啊,颜色。”
“嗯……”她挥动着身姿,并且摇头晃脑地看着自己的身上。“绿色——”
似乎注意到了呢。
“啊……想不到艾可你会注意这种毫无关系的细节。”她看我的眼神一瞬间奇怪了起来。
不过这也没办法、如果是以前的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的,更不会以此为乐子。所以比起让别人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更不如说我在隐藏什么。
也确实如此。
“什么叫这种细节、我看见你穿这身衣服去照顾其他病人时,别人捂住嘴从开头笑到尾的都有。”这是发生在我住院期间的事情。
虽然过了很久。
“我就说怎么连接到自己病危通知的病人,一看见我都笑出声!”
那当然,因为这件事、她还被医院的病人称之为……
头痛。
啊、今晚回去后我绝对要好好休息。我想,只要配置的床太差,我都能马上入睡。
“……”
“怎么了?”见我一副接不下去的样子,她偷来担心的眼神“果然身体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吧。”
“不、应该不是——”自己想询问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发生在我昏迷前的事。
“别模棱两可了,有什么事像个男子汉一样说出来。”对方看样子对我的措辞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直白问了、朵丽小姐,是你把我送到这的么?”
“嗯。和你的猜测一样,的确如此。需要我描述一下你昏迷后的经过么?”
“如果你不嫌麻烦——”
“对我还客气什么。我是比你快一程回到学校,也就在大小姐她们之后出发的,为了稍微整理了下资料。”她看了眼桌子上摆放、堆得如山高的文件夹,那简直是如同一个部门的信息处理量。
“真是辛苦呢。”
“没什么的,因为家庭缘故,我报考的是医疗。也因此、从小大部分知识已经掌握了,所以不必去上普通课程。用多余出来的时间来处理就行了。”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家是救济世家‘命线’吧。”那是在医学上获得巨大成就的名门贵族之一,我也曾在许多报道上听说过他们的功绩。
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认为能享受她、作为‘命线’接班人的绿朵丽照顾,是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影响力,想到这我开始对面前的这位比我打一年的少女心生敬佩。“真是谢谢了。”
“什么啊,道谢是对之前的治疗的,还是这次的治疗的?”
“两个都是。”我苦笑着。“这样很方便。”
“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就退一步地接受吧。不客气。只是、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呢,以前的你可是像利用纸巾一样,之后连和我道别都没就出院了。”
“你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那算不上舍弃啊。你那时候不也是因为家里有事没能来送我。”
“那就彼此都有错!可我认为你的错比较大。”
“你说是就是吧……对了,翠丝小姐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我身份的事。”
“唔、你就那么不信任她、小心我告状。她确确实实和我说了,你女装的事、对吧?”
以前也提到过,基于能有个照应与帮助。幸小姐和院长把我的真实情况(女装)告诉给了与大小姐关系最好的翠丝小姐。
出乎意料的是,前一段时间担任我治疗的护士小姐(绿朵丽),也是“乐园”贵族的住户之一。要知道,我是以男性来登记信息的。
防止她哪天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说“话说,艾可你可真好啊,每天被那么多女孩子围着转。”这种话而打乱我们的计划。我便没有征得幸小姐的同意拜托翠丝小姐和她说了。
待会打个电话告诉她吧。最近也没打过电话回去了。
“也就是说,你答应帮我保密了。”
“唉、我到底是有多恶趣味才会不答应这种简单地委托啊。你居然不相信我。”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我记得上次我高烧让你帮我拿点药内服,谁知道你给了我安眠药,接着在夜里偷偷给我来了一针。”
“有、有那样的事?”她移开了视线。这显得更为可疑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能一口咬定就是她干的。要知道,我事后可是特意去提供药物的部门调查了她的取药情况。
“有。绝对。”
“……说回来,艾可你的女装还真是逼真呢。”
“别转移——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计较了。现在想起来,手臂还隐隐作痛,不过还好她打的不是下半部分的针。“逼真是什么说法啊,你那是嘲笑我么?”
或许习惯了吧我,现在穿着、被人发现,心里也不会有多害羞。以前也易装过很多次,倒不如说我作为一名“女生”甚至要比做男生的时间长。
“这是真的、在宅院里我初次见面都差点认不出你。”
“胡说,我样子和之前变化根本不大,只是穿的服饰不同罢了。”
“额……”她终于意识到不能再继续有关这种事的话题了。否则一定会被我大吐苦水,于是乎。
“话题扯远了啦、我们还是继续刚刚说的事吧,就在我整理完刚准备休息,接着居然接到了求助电话。只有在病人自身处于病危、休克等濒死状态或者没办法行动过来才会打的电话。”
“都濒死状态下,谁会悠闲地打给你啊。”
“咳咳,这不是重点、请不要插嘴——接着打来的居然是蓝沁穹。”
“蓝沁穹也在场么!”
“嗯、啊,对啊。不过她不是第一个发现昏倒的,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名男生以及首先发现你昏迷的女生。”
原来是这样啊——我大致可以推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是从人物开始。
男生?应该是蓝沁穹的熟人。蓝沁穹也在场就是说她发现我很久没回来,赶来找我了吧。而那个首先发现我的女生,我心里面也有点数了。就是把我弄成那种程度的人啊。
可还有很多问题。为什么蓝沁穹知道我在那个地方以及时机那么巧,刚好是我昏迷之后一会。如果不是一会我早就被她弄歇菜了。
只是没暴露真是太好了。这可以说是奇迹,被她们发现我有那样子的黑历史,天知道她们对我会不会改观。
这是不想挑起事端的我,现在最不愿意其发生的事情。
事后和蓝沁穹解释一下吧,也免得她担心,至于朵丽口中的男生,希望他不要起什么疑心就好。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没有,很明显女生是想下手然后被发现才停手,既然没成功又抱有杀意,那她下次肯定会卷土重来,用我更加意想不到的方法。
还有的、就是AS的残党——
“哦?来的时间还蛮准的。”绿朵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接着把门给打开了。“与其问我,你不妨去问问本人。”
医护室外的走廊可以听到有朝我们这边走来,复数的脚步声。
“她们?”心里大概有答案了。
“当然、指的是发现你的人了,早就和我说好要在这个时候来看望你呢——”
“这不是才过了一会儿。”虽然是现在才注意到,我的眼睛开始观察着她嘴角。“也就是说,我伤的那么重,你却在那么短时间内就尽了医生的责任,然后擅离职守跑去吃东西了?”
“才没。”她连忙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啊、这个麻烦了。”衣袖上的白色部分直接被弄脏了。
“绿朵丽?什么麻烦了,麻烦了。”“该不会又擅自把偷偷把病人的维生素换成中药或者给别人来上一针吧。”
果不其然,蓝沁穹和一名生面孔的男生走了进来。
“咳咳咳。”喉咙一阵瘙痒。“嗨,蓝沁穹。”
“嗨……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不舒服。”蓝沁穹见到我先是吓到了一下又安心地呼了口气。
“没事、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苦味记忆。”比如被负责照顾我的护士(绿朵丽)偷偷灌下中药的苦涩感,这家伙真是对谁都一个样呢。
“啊哈哈、我都提醒你很多次不要干那样的事了,真是学不乖呢。”生面孔的男生拍了拍青朵丽的肩膀,两人似乎认识。
视线对视。
“那个,你就是,艾可西也吧。”突然就对我搭话了呢,看来绿朵丽已经介绍过我一次了,那也省了我不少力气。“嗯。请问你是?”
“初次见面。”她用右手碰到左肩,左手放在腰部,左腿移到右腿后将自己身高往下移一点的标准绅士礼向我打招呼。“我是佛罗特十二世·劳伦斯·潘德拉贡,在这里作为绿朵丽的朋友向你报以问候。”
动作和语言标准的让我都迷住了,让人马上就能浮想到经过帝王式学习的贵族王子。但更让我入迷的是他的名字。
等等。自己是男生——唯有这件事不能忘了。不过,这家伙的名字、我可不只是听过那么简单了,我也曾经一度了解过他的家族史。
那个,名誉满门的家族。
“我经常听绿朵丽提到你呢。”或许是见到我呆住,他热情地主动向我这边搭话。
“唔、她都说了我些什么?”
“都是些有关你住院时的趣事哦,她还是你是她在实习阶段里面遇到的最有趣的病人呢。”
“那是因为她单纯地只照顾了我一个。”青朵丽的实习期只是她家里面派她去医院帮忙的换一种说话。毕竟她认为她的知识根本不需要实习。“照顾完我就工资都赶不上拿就直接溜了。”
“诶!是这样么——”还被蒙在鼓里啊。看着少年的样子,心里也稍微有点安心了(至少,不会是坏人。)
一头四散垂下的金色头发,十分澄澈的海色眼瞳,看上去如女生一样的皮肤。的确,整体看上去就是一个女生。纤细的身材还举止优雅,遗憾的是身高,也就比我一米六的高点了。
同为男生,都是没有经过好好锻炼身体的类型。这也难怪,现在大部分贵族都提倡脑力劳动,而不是体力。这样看起来也更为高调吧。
“才没有你形容地那么狼狈呢!咳咳,还有为什么话题还是在我身上啊。”她挠了挠头发,接着又看了一次墙上的挂钟。
是赶时间吧——毕竟本来在等的人已经来到了。
“倒是艾可、沁穹。你们好像已经错过报道时间了。”唔、还有这件事么?
“对哦,我彻底给忘了。”我们之所以在那里等人,也是因为不知道在哪里报道,接着才遇到了那位少女,发生了这连串的事情。“现在怎么办?”
“不用那么着急,艾可,我已经找到了帮手了,帮手了。”说完,沁穹看了看旁边的男生——
“难道说。”
“是的。我就是那间询问处的管理员、也是提供帮助的人。那段时间的我有点事出去了,于是便把认为托付给我的帮手了。”
“帮手?可是我们还是没能见到人啊——”
“嗯,我和艾可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啊,差点忘了问,艾可你到底干嘛了,才会变成这样,成这样。”
“这个嘛……”不行、直接说会牵扯到那女孩,再这样深入下去迟早会暴露的。还是随便找个说法……
“关于这件事,我想我得有许多话和你们交代一下才行,倒不如说,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其发生的。”男生突然插嘴,脸上的微笑、刚刚好好的轻松气氛也都凝重起来。
“唉,看来你们有很多事要说呢,我也不打扰了——我这边还有约,这个医护室也随便你们用了、离开时记得帮我把门关上就行。”
在留下这样的话后,绿朵丽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只留下我们三人。
“总之。”他注意到自己太沉重了,呼了口气。“先找个地方坐下吧。”又笑了出来。
真是个多愁善感、还是该说猜不透的人。
考虑到位置与人际关系,我和蓝沁穹肩碰肩坐在病床上……
——
“你不坐么?”我指了指那边空出来的椅子。
他摆了摆手,脱口而出:“在这件事上,我得先和你们道歉,在你们原谅我之前我是不会坐下的。”
真是奇怪的人——在我看来,他犯下的错仅仅只有临时出去了一下罢了。但都和这件事没多大关系,伤害我的是那名女生,而让蓝沁穹等了那么久的是我。
现在他却突然蹦出来背锅,真得让我一头雾水啊。就像明明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危险就一头栽进大海里面一样。比喻地并不准确——因为我的确很一头雾水,根本无法形容。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佛、佛罗特先生?”遭,一不小心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会给我道歉,一瞬间都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了。
“哼哼,不用那么拘谨,现在我不是以佛罗特·劳伦斯·潘德拉贡这个身份,而是单单一名犯下错误的少年以你道歉——或许我把那孩子叫过来,你就会明白多了吧。”
还在我奇怪他要做什么时,他直接往门外喊道:“你可以进来了。”
原来是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人。我单纯地想道,啊不,至少在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是那么单纯地认为的。
事实与人想的完全相反这就是“意外”这个词源了。
……
“唔、你……”没有任何的提前通知与预料,那家伙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站着那里。我感到的意外在惊讶之上。
“你、你好额,艾可,是你的熟人么,熟人么。”蓝沁穹先是打了个招呼,接着发现我愣在一旁。
啊,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熟啊。望着门口站着的少女,我手心忍不住出了汗,嘴巴还哽塞住了,说不出任何话。
都与我刀剑相交了,怎么可能不熟嘛、这样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只是,她现在是化装了——不是化妆,而是将自己从除了外貌以外,人们所辨别一个人的位置进行改变,比如说服装或是发型等。
这也难怪蓝沁穹没认出来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就算才发生在不久前。我能够马上认出来是肯定的,连“杀死”自己的凶手脸都记不住的人上辈子绝对是个白痴。
唉,不过,她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肯定是有理由的。
缘故应该就是,我面前的这位大少爷……
气氛,随着少女的到来、渐渐地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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